雷永胜：家族基金会大有可为

　　2014中国慈善论坛16日在京举办。首届中国慈善论坛以“开启善时代”为主题，国内外近500名业界嘉宾出席论坛，围绕“共享创造价值”，探讨全球慈善发展趋势和全面深化改革背景下中国慈善事业发展道路。老牛基金会秘书长雷永胜出席论坛并发表主题演讲。

　　雷永胜主题演讲摘要如下：

　　尊敬的各位领导、来宾、行业同仁们：

　　大家好。这个环节，论坛主办方早期安排由牛根生先生与各位交流，后期因牛先生陪同太太在境外治病无法到场，主办方临时决定由我来与各位老师、前辈们交流学习。

　　今天我从“财富”和“传承”这两个关键词开始，结合老牛基金会的情况，与各位交流一下我想象中的“家族基金会”。

　　随着社会财富的不断积累，我国民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财富家族【据福布斯榜单显示：2014年中国富豪总数位居世界第二，净资产超过10亿美元的富豪有152位，总资产达到数万亿人民币，且势头仍在上升；又据资料显示：截止2013年末，中国资产过亿的人群达6.7万人】。财富在一定意义上，并不在于“拥有”，而在于“实现其价值所在”，帮助他人，解决社会问题，推动社会进步。目前，我们高兴地看到：一些财富家族已经开始探索“散财之道”，家族基金会逐渐在中国兴起，开始成为财富家族参与公益慈善事业的共识和途径。

　　大家知道，家族基金会在西方国家已有几百年历史，他们独立于政治和经济体系，超越国别和种族，致力于全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为世界的繁荣和稳定做出了巨大贡献。中国的家族基金会还处在起步阶段，但已经展示出巨大的发展潜力，我相信，未来十年，中国的家族基金会将迎来快速发展期而大有可为，将成为中国慈善事业乃至经济社会领域一支重要力量。

　　●不同于其他公益慈善组织，家族基金会具有两大明显特征：

　　一是其纯粹性。没有政府和企业背景，也没有其他捐赠人；不存在内部交易和利益输送，不受相关方价值观影响；没有市场利益诉求，即便家族基金会还持有公司股份，也已经实现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分离【如本会：境外资产设立慈善信托，交由专业理财团队打理；境内蒙牛公司股份由基金会持有，但不参与公司日常管理】。

　　二是其传承性。家族慈善一般都是“子承父业”代际相传，不仅使基金会的使命和财富得以传承，也使得家族的慈善理念与高尚价值观得以形成和延续，家族的品牌和荣誉得以世代相传。【如果说“财富”是一种看得见的“显性”传承，而从心里长期累积起来的美德、文化、文明等看不见的传承，则是一种“隐性”传承，而这往往是被人们忽略的一种珍贵的东西，家族基金会的传承会天然地附带这种“隐性”传承。】

　　●较之其他慈善组织，家族基金会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

　　一是家族基金会能够为社会持续提供慈善资源。家族基金会本身资金充裕，其领导者大多具备资本运作的能力和经验，往往通过“慈善信托”等理财形式实现资产的保值增值，能够为公益慈善事业提供长期稳定的资金来源【慈善信托不受类似于“私募投资返还期限”的限制，投资更具持续性。国际上家族信托的收益率多在5%-10%之间。‖如果前面提到的6.7万位富豪以家族基金会的形式参与慈善事业，即使只投入其家族资产的百分之三十，至少超过3720亿美元，除本金之外，如果按平均收益率7%计算，每年还能提供约260亿美元的慈善资源】。

　　二是正因为家族基金会的资金优势，其公益慈善事业的开展更具广度与深度。从“广度”来讲，家族基金会视野宽广，决策机制灵活，可以根据不断变化的社会需求拓展不同的慈善领域，提供多元化的社会服务【如本会：涉及环境保护、文化教育、医疗卫生、救灾帮困、行业推动“五大领域”，项目遍及中国29个省/市/自治区，并且已尝试开展了多个国际项目。‖当然，我们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恰当，所以正在聘请深德公益咨询联合洛克菲勒慈善咨询机构提供战略规划咨询服务，很快将有一套新的战略规划来指导我们的工作】。从“深度”来讲，家族基金会能够集中力量，在某一领域或项目上持续投入，向纵深发展【比如本会开展的“内蒙古盛乐国际生态示范区”这一生态修复与保护项目，占地近4万亩，投入数亿元，历时数十年。】。

　　三是家族基金会能够优化行业发展格局，可担负推动行业发展的角 [jué]色。一方面，家族基金会可以“自给自足”永续发展，并有能力也有精力关注和推动行业发展，培育和资助各类NGO组织；另一方面，其现代慈善理念和价值观，再加上创始人的社会影响力和人脉关系，能够引领、带动更多的企业家和社会公众参与到公益慈善事业中来，撬动和整合更多的社会资源。这些都使得家族基金会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改变行业价值链，促进各慈善主体间的高效合作和慈善资源的良性循环。【本会在行业推动领域发起成立了“中国公益研究院”、“深圳壹基金公益基金会”、开设了“慈善千人计划——老牛学院”、创办了“首届东西方慈善论坛”、资助本届“中国慈善论坛”等28个项目，公益支出6781万元】。

　　四是家族基金会还可以有效地推动社会创新。家族基金会大都脱胎于企业，能够敏锐地“发现”社会深层次的问题，用企业家的战略思维“发明”出具有可持续性和创新性的解决方案，用市场理念来设计和运作公益慈善项目，充分发挥家族基金会的资本优势和视角优势，最大限度地将家族财富转化为社会价值，成为社会创新的有力推动者【本会儿童博物馆项目，正是“发现”我国0-7岁儿童教育存在的问题，创造性地通过公益的方式，引进欧美儿童博物馆先进的设计理念和实践模式，结合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及儿童教育的发展实际，先期在呼和浩特市、北京市各建立一座创新型、互动式、示范性的儿童探索博物馆】。

　　此外，就当前我国诸多社会矛盾中的“贫富差距”和“环境问题”而言，如果家族基金会多关注一些环境问题，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这“两大矛盾”；同时，还可以解决一部分就业问题【这里有一组数据：美国公益慈善行业从业人员超过1000万，我国超过600万。如果单纯从家族基金会来看，以我会为例：目前，公益与理财团队共计68人；如果之前提到的6.7万位富豪能够以家族基金会的形式参与公益慈善，将可提供400多万就业岗位】。

　　党的十八大提出“五位一体”全面推进，对社会组织改革和发展做出一系列重大决策与部署；同时社会需求会与日俱增，这为包括家族基金会在内的社会组织发展提供了广阔空间。【那么，为什么说家族基金会可以大有可为呢？据资料显示：美国2013年社会捐赠总量为3162亿美金，其中75%左右为个人捐赠；在2011至2013年间美国每年约有85%左右的民众参与过慈善捐赠类活动，近乎于“全民公益”。而我国社会捐赠总量中32%左右为个人捐赠；民众对于慈善活动的参与度也远低于美国。虽然，我国有一些公益组织也正在尝试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推动“全民慈善”，如壹基金倡导的“尽我所能，人人公益”及“壹家人月捐计划”，崔永元先生的“一起救计划”每人每年捐179元。但是，短期之内，我国公众的慈善参与度和美国还相却甚远。在此发展时期，我们应该推动家族慈善发展，从“家族慈善”开展逐步带动“全民走向慈善”。】

　　那么，现阶段应该如何发展家族基金会，使之大有可为呢？

　　一句话：希望政府部门、学术界、行业同仁、媒体和公众能够给予家族基金会更多了解、重视、尊重和支持，为它的成长创造良好的生存和发展环境。具体应从三个方面入手：一是培育，希望政府加快相关法律法规的完善，提供更多的便利、优惠与支持，提供更适合家族基金会萌发与成长的土壤【不要一味地只注重“监管”】。二是倡导，希望媒体和公众更为清晰、精准地了解家族基金会，给予其足够的认可与赞赏，创造正确、宽松的舆论环境，引导社会公众常态化地参与公益慈善活动【不要一味地只关注“透明”】。三是合作，希望各类慈善组织【包括国际间】加强与家族基金会的合作交流，共同开展一些有创新性、前瞻性、受益公平的公益慈善项目【不要一味地向基金会“要钱”】。希望通过全社会的努力，让财富向“善”，让家族向“善”——家族基金会必定大有可为。

　　人们不禁要问，虽然家族基金会对社会和公众有这么多好处，但是从一个“自然人”的角度看，总要对其自身有一定好处，才会符合情理吧？那么，成立家族基金会对于企业家个人和其家族自身有什么好处呢？从我个人体会来看：由于个人或家族对所谓“好处”的诉求不同，最终的收获或结果也会相差甚远【这个问题由于时间关系不详细讲了】。

　　比如牛先生对其人生早有规划：前半生学习、创业、积累财富，通过度己来度人；后半生行善、回馈社会，通过度人来度己。出于这个规划或诉求，创立了老牛基金会，而老牛基金会运行多年，也使其收获颇丰：①牛先生一直“倡导施者感恩受者”，老牛基金会确实给了他一个从事公益慈善的机会；②“与人帮扶，于己修善”，从善多年，也使得他自身思想境界与道德情操得到了更好的完善和提升；③“快乐大小看爱你人数多少”，通过帮助别人，也使得他得到了真正的“大快乐”。对于其家族而言：①使其采用了一种安全的、制度化的、高尚的财富传承方式；②善心、爱心、感恩之心、创业之心等家族精神得以形成并可代代传承；③其家族的社会地位和品牌形象，即社会影响力得到进一步提升。

　　虽然，发展家族基金会有众多的好处，可以说是“利人利己，利国利民”；虽然我们倡导家族捐赠、营造慈善氛围，但是不应该出现以下态势：一是逼捐与压捐【每个人都有处置其财富的权利和自由，不应在逼迫和压力下捐赠】；二是比捐【捐多捐少需从实际情况出发，量力而行，无需攀比】；三是炒捐【若真有从善之心，何必炒作】；四是功利捐【回馈社会本就是一件高尚的不求回报的事，何必有功利心】；五是冲动捐【捐赠应经过理性考量，不能只图一时之快】；六是“家长式”捐赠【应为家族同捐同乐，如牛氏家族成员全部签署捐赠声明】；七是更不提倡裸捐【对于自身及家族太过苛刻，不符合人性，不符合常理。试想：如果因为上述情况，某一天慈善家族的财富或产业崩溃，某一代传承者成为被救助对象，那会是怎样的景象呢？】因此，捐与不捐，怎样捐，需用“一分为二”的观点去看待；要从人性、制度、法律的角度去运作，不能“一哄而起”、“运动式”地搞慈善。让财富家族“不由自主、自然而然、自觉自愿”地投身到公益慈善中来。

　　【老牛基金会作为中国家族基金会的先行者，成立近十年来，得到了各级政府、行业同仁和社会各界的关爱与支持，并取得了一些成绩。我们将以本次论坛为契机，继续坚守使命，规范运营，为中国的慈善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