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公益原创：透明公开不是赔本“买卖”

　　2014年2月26日，雾霾天，北京尚八文创园小剧场里，一场颇具深意的讨论在资深公益人、学界专家和媒体记者间展开。

　　讨论的由头是大家已经非常熟悉的“嫣然天使基金”遭遇爆料人周筱?反复质疑的事情，来自北大的师曾志、金锦萍教授、南都基金会理事长徐永光、《财经》记者舒泰峰一起把这件事的头头尾尾仔细分析了一遍，整理出了四个要点：嫣然医院是谁的？为什么不以嫣然基金的名义注册嫣然医院？嫣然是否真的需要公开所有信息？权利与义务的对等：税收。

　　这四个问题中有三个都是与我国现行制度有关，大部分民众和一部分民办非企业出资人对这些制度不够了解，按照专家学者们的意见，现行制度中又有许多和现实不相适应的问题，导致了嫣然医院在筹办过程中出现了许多被周筱?质疑的地方。

　　要解决这些方面的质疑，一方面需要媒体向大众普及相关知识，另一方面则需要社会各界推动制度改革，以避免徐永光老师在讨论中提到的“逼良为娼”的情况发生。

　　这些事都不是一天能完成的。但是信息公开这件事是现在就能做的，问题是该不该做？

　　除了保护捐款人和受助人的个人隐私之外，支持基金会不彻底公开信息观点的还有成本核算的问题。

　　师曾志教授在现场举了一个免费午餐曾经遇到的情况：一个人给免费午餐捐了3元钱，要求免费午餐给他开发票，而且还要快递给他。经过大量沟通后这个人依然坚持要发票，于是免费午餐最终耗费了17.5元钱把发票开出来快递给他了。

　　这是完全赔本的事情。一个人捐赠了3元，反而让免费午餐花费了更多钱，这是否荒谬？

　　透明公开也是如此，做到彻底的透明公开会耗费基金会大量的成本，而结果很可能是普通大众对繁琐细碎的公开信息反而不会解读。这是否也只是为了个别像周筱?这样“较真”的人而消耗的多余成本呢？

　　小余在现场不由想到一个商业例子：款式相同、尺码不同的衣服，用料有多有少，但价格却是一样的，为什么呢？因为商家计算的是整体成本，也许某一个超大尺码是赔本的，但东边赔的钱可以从西边补回来，而且往往补回来的会更多。

　　可以更进一步联想到互联网企业，互联网的许多服务是免费的，看起来做这些业务的企业似乎是在赔本。而实际上，互联网企业计算的也是整体成本。例如杀毒免费，这项业务也许是赔本的，但它可以培养众多忠实用户，有了这个基础，其他盈利业务自然可以顺风顺水地开展起来。

　　风物长宜放眼量，基金会计算成本时是否也能以整体结果来考量呢？花了17.5元寄出去一张3元的发票是很赔本，但不是所有的捐款者都要发票，更不是所有的捐款者都这么不通情理。在个别人身上出现赔本的现象，在整体上却会得到更多人的信任，在信任如此缺乏的当今社会，能用17.5、175、甚至1750换来全社会的信任，这个成本实在不算太高。

　　在此次凤凰公益与安平公共传播公益基金联合举办的“正益论”沙龙中，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副理事长刘选国也说出了对信息公开的疑惑：“对嫣然基金的监管，红基会我觉得是履行了法定责任，而且在行业里我们是领先的。中国红基会过去的几年，福布斯透明排行榜几次都是第一。我们跟他们没有任何接触，他们就是通过官方网站来研究我们的披露程度，给我们这样一个荣誉的。所以对于我们这样一个走在披露信息最前列的机构提出的这些质疑，让我们现在怀疑公开透明到什么程度才是合理的。”

　　对于同样的问题，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司长詹成付在25号说：“我们的慈善组织，只要社会不满意你就是没公开完，就要公开到彻底满足他的知情权，在知情权前，隐私、保密都是次要的。”

　　我想，詹成付是从整个公益行业成本核算的角度出发，做出这样的表态的。

　　为透明公开付出一些成本，总归不会是赔本“买卖”。